“长安自古帝王都”,关中地区的民风民俗、文化底蕴和变迁步伐,千百年来总是寓意着华夏民族的发展轨迹。生长于斯的识墨善书者们,更愿意用自己的书画艺术,呈现一个立体的更有感染力的“艺术关中”,从而展示和延伸出关中和陕西在全国的艺术情景和个性色彩。昨日在某研讨会上,籍贯关中的多位著名书画家倾谈了传统文化对自己从事艺术的影响,很有启示性。 张万准:我的故乡在关中平原腹地,文风颇为鼎盛,崇尚耕读传家。我父亲素好书法,农忙之余以习经临墨为乐,有遗墨万余字。我于今能有小成就,都是故土父母遗德所赐。在我所阅读和翻译过的古文经典里,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批注和自己的思想心得,我还将这些锦言妙语灵活地运用到具体的工作之中,且屡试不爽。在各种场合,包括“三秦社会大讲坛”,我都一直主张大力弘扬传统文化,为此出版了《乾坤堂杂说》等四本书。书法更是我实现这一理想的艺术载体。我担任陕西国际书画艺术交流协会会长后,明确指出协会的宗旨是:“以书画艺术内容净化社会,唤醒人们的诚信意识,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遗产,推进社会道德文明建设。”我本人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既被中国传统文化所“化”又深具“现代意识”的书法家。 张立柱: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硬挤进城又入不了城的农民。根扎泥地挪不动,那种关中民间少年拔草、拾瓜皮、拉土、起猪圈、打麦、搓身上汗泥条的心理感受会时常泛起,我思味着我走过的路,感悟到一种艰生的命运已浇铸在我身上。我视画画为延续生命,作为在人世存在的一种证明。这般土地,这等人生,艺术上应多是大正剧大悲剧,不该多是风花雪月、无痛无痒,我的画不想让人做雅玩之物,而是想同知己交心,真诚画出我个人的气与血,画出我对泥土的情,我对人生的感悟来。 刑庆仁:陕西传统文化就是我的根基所在。我小时候生活在东府农村,秦腔、剪纸等等民间艺术滋养着我成长,使我受益匪浅,我的灵魂至今天天都在故乡行走。我常想说的一句话是:感谢故乡,感谢父母!想喊的一句口号是:民间万岁!我每年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在陕北、陕南和关中大地上行走,膜拜和吸纳,叩问和接近。北京刚刚推出一套《当代画史·名家经典作品集》, “邢庆仁卷”中收入我1987年以来各个时期的代表作,一路看过来读者会发现,我今天所有的艺术和精神都来源于丰厚的陕西关中传统文化的土壤。 胡光宗:我喜欢读书,读唐诗、宋词。读文论画论,特别对孔子、老子的“儒”“道”经典更是爱之尤深。我认为中国绘画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支,其根脉尽在传统文化的渊源之中。我将自己山水画创作的基地选择在秦岭,这方热土的人文地理、山川风貌、民风民俗深植在我的心里。前几年我撰著出版了《中国山水画教程》一书。它是我30余载艺术探索与实践的结晶。书中近200幅附图都是我的精品之作。社会反响极好。但如果没有潜在的传统文化底蕴交融,肯定呈现不出来。 白霜亮:随着年龄增长,我越来越发觉自己即便在社会上看起来仿佛头角峥嵘,虎虎生风,但在内心深处,却藏着一小片泥土和村落,这就是我土里土气卑微朴素的渭南故乡,那蕴含其中的农耕文化深深影响了我。那些曾经耳鬓厮磨的土墙青瓦牵引着我一遍遍回望, 而且在回望中显得益发清晰,理解更深,其根脉和影子更可以追溯到春秋以及汉唐。我用宣纸、笔墨一直呵护的就是那份美好,在朴素、平白和简单的场景中,体现出北方、陕西和关中人独具的传统风貌和文化特征。 李昆:我创作的所有题材都取自关中乡村风情生活。我曾花费十多年心血,考察、分析关中的历史和民俗,创作了一幅7.7米多长的《关中四季图》,描绘了800多人物、记录了60多种常见的社会现象和民俗活动。我最近新出了两本画册,正在筹备全国巡展。我竭力想通过这些作品证明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存在过,从中你若能体味到泥土芳香,追忆童年时光或感到真情所在,接近了精神上的关中,我的生命和艺术就有了意义和价值。
(记者范超《三秦都市报》2007年8月26日) |